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私设如山,且ooc警告
私设:新时间线后,所有死去的人都回来了,除了兆悠。
听说兆悠的魂魄散落异界,衢玄子为了复活他,不断穿梭异界,搜集魂魄。
一共有七个世界,分别是《武林外史》、《大敦煌》、《萍踪侠影》、《火帅》、《青云志》、《西游记后传》,以及郑黄本尊所在的现世。
有轻微rps,各位自己注意避雷哈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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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群结队的仙鹤飞过重重青山,与彩云朝阳为伴,徐徐清风穿过逍遥宗大殿,吹到后山,掠过石凳与棋盘,也掠过桌边执棋者银白胜雪的鬓发。 这个世界如此生机勃勃,万物和谐,好像从不曾出现过魔神,也不曾发生过毁天灭地的大战。 半空中,一名白衣少女挽着另一名红衣女子的胳膊飞来,缓缓降落在白发男子附近。 白衣少女是黎苏苏,红衣女子则是她母亲初凰。她刚刚复活不久,便被女儿央求着到逍遥宗走一趟。 “母亲,兆悠伯伯走后,爹爹就一直这样,不吃不喝地坐在这等他,已经等了三个月了,您能不能帮帮他?” 初凰皱着眉,没有立刻答应。 因为兆悠之死,是被种下旱魃精血,濒临魔化,为了不被利用,才让他徒弟杀了他,并焚化了尸身。那种万劫不复的死法,几乎没有复活的可能。 但她也不忍拒绝,便让黎苏苏先去查看衢玄子的情况。 “爹爹?”黎苏苏小心翼翼地走上前,轻轻碰了一下衢玄子的肩膀。 一直坐在棋盘前,如一尊石雕的衢玄子听见声音,终于动了一下。 他抬眼看向黎苏苏,原本黯淡如灰烬的眸子里忽然又燃起希望。“苏苏,是不是你兆悠伯伯回来了?” 黎苏苏见不得他这般悲伤的模样,也不忍心再强调一遍兆悠已经死了,回不来了,只得低下头,咬着嘴唇沉默不语。 “是不是,是不是兆悠回来了?”衢玄子攥着黎苏苏的手腕,愈发急切地盘问,“是不是啊!兆悠回来了!” 即使被他攥得手腕发疼,黎苏苏依旧忍耐着不反抗。 问不出兆悠下落,衢玄子松开她,站起身四下环顾,高声疾呼。 “兆悠!” “我知道,你已经回来了!” “快出来见我!” 初凰上前,开口道:“衢玄子,你明知道,他已经回不来了。” 衢玄子心中一痛,强行反驳道:“不可能!你都能回来,他一定也能!” “他与我们的情况不同……” “我不听!你走!”衢玄子立马打断她,下了逐客令。 黎苏苏不想他们闹僵,连忙上来搀住衢玄子,打圆场道:“爹爹,你冷静一下,母亲不是故意的……” 衢玄子回头望向乖巧的女儿,脑海里却尽是当年和兆悠一起将她养大的画面,心中悲恸愈发强烈难忍,一时眼尾泛红,泪光闪烁。 “你也走……” “爹爹?”黎苏苏不明白他为什么连自己也要撵。 “我现在不想看见你,因为,我一看见你,便会想起兆悠……”衢玄子缓缓转过身去,背对黎苏苏和初凰,脚步蹒跚地走回石桌旁,看着棋盘上那个没下完的残局。 “兆悠……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……” “逍遥宗现在没有元婴期修士坐镇,就是一盘散沙,很容易被其他邪魔外道的势力吞并……” “你不要指望我帮你看着这个烂摊子,我是衡阳宗掌门,不是你逍遥宗的!” “你快给我滚回来啊!” 衢玄子起初只是低声呢喃,到后来越说越激动,竟怒喝一声,一掌拍碎了棋盘和石桌! 黎苏苏吓了一跳,有些无助地望向初凰,后者眉头一皱,忽然拉起黎苏苏倒飞出去,停在半空。 “母亲?” 黎苏苏话音未落,就听“轰隆隆”一阵闷响,整个逍遥宗后山一阵地动山摇,竟是被衢玄子一掌的威力拍得地面崩裂,形成了一条深达数丈的狭长沟壑! 要不是刚刚初凰拉着黎苏苏飞开,她现在就已经掉进裂缝里去了! 而衢玄子因为长期悲伤过度,加之发泄时用力太猛,透支了身心,竟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,身子一晃就要掉进自己打出来的裂缝里。 “爹爹!”黎苏苏连忙飞过去,一把捞住衢玄子,飞回地面上。 衢玄子本就个头不高,身材纤瘦,如今因思念兆悠更是清减许多,黎苏苏抱着他都毫不费力,就好像托着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样。 初凰见他吐血后便昏迷不醒,情况很不对劲,便上前捏起他的手腕探了一下脉象。“不好,他快死了!” “什么?” 黎苏苏震惊地看向初凰,就见她指尖一点衢玄子心口,以神力护住他的心脉。“他嘴上不信兆悠回不来,心里却明白得很,所以刚刚悲伤绝望之下差点道心破碎,修为崩塌。” 黎苏苏神色一紧,追问道:“道心破碎,修为崩塌便会死吗?” 初凰摇了摇头。“道心破碎,修为崩塌不一定会死,一般情况下只会境界跌落成为废人,终身再难修炼回原来的境界。” “但那是因为,大部分人在修炼前就是体魄健康的普通人,而衢玄子则不同,他这身体在修炼前已经病入膏肓,若不是有强大的修为支撑,早就因为重病不治而亡了。” “所以他若是道心破碎,修为崩塌,不出一年……不,大概不出三个月,他就会重新陷入病魔缠身的状态,痛苦死去。” 黎苏苏听了,难过得直掉眼泪,握着衢玄子的手贴在脸上。“爹爹,女儿知道,兆悠伯伯一走,您很伤心,可您还有我,还有衡阳宗那么多弟子,您看在我们的份上,好好活下去,好不好?” 昏迷中的衢玄子却毫无反应,仍是眉头紧皱,悲伤欲绝的样子。 初凰让黎苏苏先送衢玄子回房躺着,虽然暂时还没有办法让兆悠复活,但起码先维持住衢玄子一条命在,总会有希望的。 2. 如此过去一年,衢玄子依旧没有醒来,黎苏苏每天都过来看望他,在他耳边说说话,尝试不同的办法让他苏醒。 直到有一日,黎苏苏正在衢玄子病榻旁喂他喝水,忽听天边传来一声虎啸龙吟般的剑鸣,紧接着一抹雪白的剑光破空而来,“笃”的一声钉在门外地上,剑身光芒流转,剑柄微微颤动。 黎苏苏定睛一看,却发现这竟是衢玄子的本命法宝——道雪雷音剑。 她原以为这件法宝要么被衢玄子贴身收着,要么也该留在衡阳宗,怎么今日竟无端端的从外头飞来了? 她正要上前查看,却瞥见昏迷了整整一年的衢玄子忽然有所感应,两眼一睁,翻身从床上爬起来,喊着“兆悠”扑过去抱住那把剑。 “爹爹!”黎苏苏跟上去,想搀扶他,“爹爹,你清醒点,这是你的剑,不是兆悠伯伯。” 衢玄子却固执地争辩道:“不!就是兆悠回来了!这把剑是他搜集了种种天材地宝给我炼的。除了我,也只有他能控制得这么得心应手!” “兆悠,我听见你在喊我了,是不是你九泉之下孤单寂寞,想让我下去陪你?好,我这就来!” 说罢,他便要横剑自刎! “不要!”黎苏苏吓坏了,惊叫一声,死死抱住衢玄子的手腕,想把道雪雷音剑夺下来。 但是不一会儿她就发现,道雪雷音剑异常地震颤不止,好像有灵性一样在挣扎,连忙劝道:“爹爹,快松手,你的剑也不想你伤害自己。” 衢玄子握着剑,却始终无法让剑锋贴近自己脖颈一寸以内,也倍感不解,不得不放手。“兆悠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 父女俩正对着一柄剑面面相觑,刚刚听见黎苏苏惊叫的初凰赶过来了。她用神力查探了一番道雪雷音剑,惊奇道:“兆悠确实回来了!” 父女俩一惊,都紧紧盯着那把剑,露出充满希望的神色。 初凰接着说:“不过,他现在只有一魂两魄附在剑上,力量不足以显形见你,剩下的两魂五魄也不知道在哪里。” 仅仅是这一魂两魄的回归,也足以让衢玄子喜极而泣。“回来就好!剩下的两魂五魄,我给他找回来便是!” “你说得轻巧,可真要完成这件事,想必是难如登天。”以初凰的经验,兆悠剩余的魂魄若是还在这个世界,早该回来了,它没回来只能有两种可能。 一是遇到以魂魄为食的妖魔,不幸被吞噬了;二是通过时空缝隙,流落到异界去了。 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,黎苏苏和初凰陪着衢玄子,找遍了兆悠殒落之地附近方圆万里内每一个角落,一共发现了七处活动的时空缝隙。 “这七个当中,有五个通往低等世界,一个通往平等世界,至于最后一个,应该是高等世界……我目前还查探不出具体情况,其中很有可能存在比我们更高等的神明。” 初凰的意思,兆悠其余魂魄散落在这七个世界的可能性最大,衢玄子可以先过去找找看,找齐了就皆大欢喜,不然就只能继续搜索更远的缝隙了。 “但我必须提前跟你说清楚,去到低等世界,你如今的修为会被天道压制到极低,以防你心生歹念,有毁天灭世的可能,而去到高等世界,你的能力却不会有所增强,只能维持现状。” “另外,我虽然能帮你穿梭时空,但还需你自身有足够的力量,去抵抗隔界之力,否则每一次穿梭,你都要忍受一次如同针刺火燎的痛苦,次数多了,你会因承受不住而湮灭其中,你还确定要去吗?” 衢玄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,眼里有视死如归的坚定。“只要能找回兆悠,便是刀山火海,千层地狱,我也要闯到底!” 但黎苏苏害怕他一去不回,张口欲劝,衢玄子却一抬手制止道:“你母亲有拳拳爱女之心,可以为了救活你穿梭时空,我亦如此,可为兆悠九死不悔,你不必劝我。” 黎苏苏虽然不舍,也只能作罢。 之后初凰特意为他炼制了一盏集魂灯,以供他找到兆悠魂魄后存放,毕竟魂魄与活物不能进储物袋,得有个安全的地方待着才能回来。 为求万无一失,衢玄子施展法术,使自己元婴出窍,将集魂灯交给元婴抱在怀里,再收回体内。这样一来,除非有人能杀了他,再剖出他的元婴,否则谁也别想夺走集魂灯。 然后,衢玄子背上道雪雷音剑,正式踏上了漫长的异界搜魂之旅。 3. 第一个世界,是一个低等世界,衢玄子一过去就感受到了天道的压制,他施展不出元婴级的法术,甚至连自己的元婴都无法沟通了。 不过好在他还用得了道雪雷音剑,单凭一人一剑,也足够所向无敌。 “兆悠,你能感受到你的魂魄在哪个方位吗?”衢玄子轻轻抚着剑身,聆听其中低沉的剑鸣,然后根据它的震颤幅度,慢慢调整剑锋的指向。 最终,剑锋稳稳地指向一条山路,再无任何变化。衢玄子便毫不犹豫地沿途而上,一路仔细观察着,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。 他很快爬到了山顶,就见一对年轻男女在吵架,那女子面容陌生,可那男子…… “兆悠……”衢玄子看清对方容貌后,不禁浑身一震,脱口低唤出那个名字。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,那女子忽然抽出一把匕首,凶狠地刺向对面容貌酷似兆悠的男子! “住手!”衢玄子一惊,怒喝着一个箭步冲上去。 可惜他离得太远,慢了一步,眼睁睁看着匕首刺进那人腹部,他赶到后立马一掌击飞那名女子,救下受伤的男子。 衢玄子正想给他止血疗伤,却不料他竟不顾自己的伤势,惊呼一声:“朱七七!” 然后他挣开衢玄子的手,往山崖边追去,眼看那女子失足坠崖,想也不想,直接跟着一跃而下。 “兆悠!”衢玄子眉头一皱,紧跟着跳下去。 他先一把捞住那男子的腰,半空中调整姿势,加速下坠。 然后赶在落地前,他一脚踹在那先坠崖的女子肩膀上,将她踹得横飞出去一丈多远,卸去了大部分下坠的力道,仅以轻微擦伤的代价安全着地。 只不过她身骄肉贵,坠崖的惊吓加上衢玄子那一脚,让她一口气上不来,当场昏厥过去。 “朱七七!” 被衢玄子带着落地后,男子见她昏厥,挣扎着要过去,但他腹部受伤,稍一挣扎就疼弯了腰。 衢玄子不悦地瞪他一眼。“与其操心要杀你的凶手,不如先管管自己的身子。” 男子抬起头,疑惑又责怪地看着衢玄子。“她要杀我不假,可你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,就把她打下山崖,还踹她一脚。” 见他不识好人心,衢玄子更生气了,怒道:“我打她是为了救你,踹她是看在你的份上救她,难道你更喜欢看她直接摔地上?” 对方辩不过他,一时无言以对。 这时候,名唤朱七七的女子悠悠醒转,她一看衢玄子身边那男子还活蹦乱跳的,就气不打一处来。 “沈浪,你怎么还不死!”她也不管自己刚刚就是被衢玄子轻轻一巴掌打下来的,爬起来就扑过去,想再补一刀。 “孽障,还敢动手!”衢玄子被她的莽撞给惹恼了,衣袖一甩,就把朱七七给扇了个人仰马翻,屁股着地,半天没起来。 在这崖底不远处,有一座小木屋,里面有一名容貌清丽的粉衣少女,闻声跑出来。 “沈大哥!” “飞飞!” 陌生的称呼刺得衢玄子心头一痛,瞬间觉得那跑来的少女面目可憎,以同样的方式送了她一个屁股墩。 “飞飞!”沈浪愕然看着衢玄子把她扇飞,愤怒地责问道,“她又没想杀我,你打她做甚!” 他越怜香惜玉,衢玄子越是不爽,一股邪火腾地一下烧上来,让他忍不住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,高高地举起来。“你别以为有一张和兆悠一样的脸,我就什么都忍着你!” 明明沈浪的身材更高大,衢玄子要矮他小半头,他却毫无还手之力,被衢玄子硬生生举离地面一尺有余。 望着那张自己魂牵梦萦的脸,衢玄子难受得眼角泛红,几欲落泪。“为什么,为什么你在这儿左一个七七,右一个飞飞,享尽齐人之福,而我却连一个完整的兆悠都拼凑不出来!” “沈大哥!”白飞飞先是被衢玄子高强的武功震惊了一下,又见沈浪被他掐住脖子,命在旦夕,也顾不上自己可能不是衢玄子的对手,冒死又扑过来。 而一旁朱七七也抓住机会爬起来,想冒险给沈浪补刀。 衢玄子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小动作,反手把沈浪扔向白飞飞,紧接着身形一闪,在场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,他已经一把掐住朱七七纤细的脖子,把她按在崖底石壁上动弹不得。 白飞飞接住沈浪,便不想多管闲事,扶着他就想跑。 但沈浪却执意留下,向衢玄子喊话:“手下留人!前辈,你到底是谁?究竟与我们有什么恩怨?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,非要直接痛下杀手吗?” “我是谁?问得好。”衢玄子微微抬起头,目视虚空想了一阵,“若是兆悠还在,我便是以守护仙门与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衡阳宗掌门衢玄子,若兆悠不在……” 他目光一垂,又看向满脸惊恐的朱七七,忽然绽开一个如花笑颜,眉眼弯弯,连带语气都变得缓慢温柔起来,宛如情人耳语一般:“兆悠不在,我便是杀人不眨眼的,大唐皇帝,李治。” “我可最喜欢,杀你这种没脑子又不老实的女人了~哈哈哈~” 他笑得欢畅,朱七七却快要吓疯了。她不懂,为什么能有人在笑靥如花的同时,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恐怖的话,当场两眼一翻,再次昏厥过去。 这时,衢玄子背后的道雪雷音剑又开始震颤嗡鸣。 衢玄子忽的笑容一收,瞬间又变回圣洁凛冽如雪莲花的姿态,朝身后低斥一声:“闭嘴,我知道你还在,吓唬她一下而已。” 他变脸的速度之快,把沈浪和白飞飞都唬得一愣一愣的。两人对视一眼,都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是个疯子,一会儿自称什么衡阳宗掌门,一会儿又自称大唐皇帝李治,这两者怎么听都不挨着吧? 衢玄子把晕过去的朱七七随手一扔,转过身冷眼凝视着依偎在一起的沈浪和白飞飞。“怎么,还在这儿站着,不去上药包扎,想流血流死吗?” 见他肯放过自己,白飞飞如蒙大赦,赶紧搀着沈浪回小屋里去。 沈浪虽然还担心朱七七,但目前有伤在身,不愿在无力一战的时候激怒衢玄子,只能先行疗伤,再考虑如何把朱七七接过来。 4. 是夜,衢玄子临水打坐,道雪雷音剑横放在膝头。 不远处的小木屋里,亮着一盏灯火。 白飞飞给沈浪包扎好,本想让他早睡养伤,但沈浪还惦记着外面的朱七七,想让她帮忙看看衢玄子在干什么。“要是可以的话,你掩护我一下,我悄悄把七七接过来,总不能让她在外面躺一晚上吧。” 白飞飞不太情愿,但还没来得及找借口推脱,就听外头遥遥传来衢玄子的声音。“沈浪,你已经有佳人在怀,却还想着其他女人,未免有些得陇望蜀,不知好歹。” 沈浪也没想到,自己都这么小声了,衢玄子还能听见。 他被骂得面红耳赤,想辩解自己只是因为跟朱七七的爹承诺过,要照顾好他女儿,并不是脚踩两只船。 不过衢玄子没给他机会,紧接着又说:“你想去便去,我懒得管你,但你最好仔细自己的小命,若她还敢对你出手,我便让她后悔生在这个世上!” 沈浪总算松了口气,撑着身子起来,去山崖下把朱七七叫醒,嘱咐了几句,将她送进屋里,然后自己走到河边,对衢玄子的背影抱拳道:“多谢衢玄子前辈。” “前辈?呵呵。”衢玄子没有回头,只是笑了笑。他不用看,都觉得沈浪用那张脸喊自己前辈是件很滑稽的事。 “你倒是又聪明又嘴甜。” 沈浪记得他说过,自己有一张和兆悠一样的脸。 也记得他说,若是兆悠还在,他便是以守护仙门与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衡阳宗掌门衢玄子。 所以沈浪选择利用这层因果,唤他衢玄子,而不是李治。并且他鹤发童颜,不知寿龄几何,喊一声前辈想来不会有错。 现在看衢玄子的反应,应该是可以继续聊下去,沈浪便乖乖站在一个不显得冒犯的距离上,继续说:“今日多谢前辈出手搭救,在下无以为报。但不知,前辈可有什么心事,是否需要在下帮忙?” 衢玄子沉默良久,就在沈浪以为他不会再理人的时候,终于又开口了。 他从自己开始记事说起,第一次见兆悠,是在贞观五年受封晋王的时候。当时兆悠还是封印了修为的凡人秦琼,入宫朝贺他这位九皇子有了爵位。 然后秦琼因为上了年纪,身体衰弱,已经不怎么在朝堂上走动,仅仅与他有几面之缘,便在贞观十二年去世了。从那之后,他再想见秦琼,也只能去凌烟阁看画像了。 等再见到兆悠时,衢玄子已经由衡阳宗前掌门引入仙门,他虽然是衡阳宗弟子,却被师父委托给逍遥宗的兆悠教导。 兆悠是个很正直很负责的人,不止要什么给什么,满足衢玄子几乎一切要求,甚至不惜赌上自己性命和修为,给他下了生死蛊,以纠正他急功近利的修炼方式。 自此,衢玄子逐渐磨平了性子,学会了像兆悠一样,爱仙门,爱弟子,爱天下苍生,便是面对实力碾压自己的劲敌,也能坦然赴死,不畏,不退。 “于我而言,兆悠是可遇不可求的良师益友,更是千年福气才能修来的道侣。” “可惜这人太不讲信用,他明明先给我种了生死蛊,把性命交给了我,转头却死在他自己徒弟的剑下,连尸身都没给我留,就被一把火焚烧得一干二净,甚至三魂七魄也散于天地间,让我差点儿再也找不到他……” 沈浪认真听着衢玄子的每一句话,努力消化这个对他来说如天方夜谭般的故事。 若是换做别人,恐怕等不及衢玄子把整个故事讲完,就要质疑它的真实性。但沈浪很聪明,他知道这个时候真相不重要,理解和信任才重要。 “二位前辈感情真挚而深厚,实在令人羡慕。那么前辈这次来,可是为了寻找复活兆悠前辈之法?” 跟聪明人说话,不但省事,还顺耳顺心。 衢玄子点点头,大方承认道:“我这道雪雷音剑上,现在有他一魂两魄,根据他的指引,你是这世上与他最为相似之人,所以他流落在这个世界的一缕残魂,应该正寄生在你的体内温养着。” 沈浪听了心头一紧,问题的矛头终究还是指向了自己。“前辈如此确定?或许那缕残魂也只是附着在我的某件随身物品上呢?” 衢玄子知道他心里在怕什么,便问:“你最近可有头晕目眩,精神混沌,或是类似鬼压床一样的症状?有的话,那就是你多了一缕魂魄的影响。” 沈浪默然,最近他确实感觉自己比以前头脑昏沉,身体虚弱了些,而且找不到原因。 “不过你不用怕,如今我被天道压低了修为,使不出剥离魂魄的法术,也无法沟通自己的元婴,取出集魂灯,存放魂魄。我会想办法,在不伤你性命的前提下,取走属于兆悠的那一缕残魂。” 沈浪暗暗叹了口气。虽然这个承诺只是聊胜于无,但往好处想,衢玄子若是真的心狠手辣,自己也没有反抗的余地,不如就信他好了,起码少点心理负担。 “那在下先告退了,若前辈有需要,在下随时愿意配合。”
(未完待续)